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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枫:谈情说爱——张国荣与林夕的生死爱欲

热度 1已有 460 次阅读2012-02-07 15:01

洛枫:谈情说爱——张国荣与林夕的生死爱欲

2010-4-1 11:38 |作者: 洛枫|出处: 香港明报| 责编: 荣雪烟| 评论: 3

摘要:   林夕因张国荣而走入QS的异域,张国荣也因林夕而摇曳生姿。在唱演的过程中,歌词的情欲地带,如颜色、光影、声音、触感、语调、空间等各样「通感」(synaesthesia),都融合在歌者或幽怨绵长、或浅唱吟哦的靡靡 ...
  林夕因张国荣而走入QS的异域,张国荣也因林夕而摇曳生姿。在唱演的过程中,歌词的情欲地带,如颜色、光影、声音、触感、语调、空间等各样「通感」(synaesthesia),都融合在歌者或幽怨绵长、或浅唱吟哦的靡靡之音……

  林夕以诗人身分进入香港的流行乐坛,自八十年代开始为哥哥张国荣谱写歌词,时而温柔深情,时而妖媚傲世,在后期阶段更时刻流露使人惊艳的末世风情,将死亡意境融入爱情的生关死劫,尤其是张国荣死后出版的唱片《一切随风》,更充满死亡的预言。因此,论述林夕为张国荣谱写有关爱情与死亡的歌词,便是为了看流行音乐如何结合文字的诗韵和意境,看诗情的婉转、细腻、欲言又止怎样荡漾于靡靡之音;当然,「流行歌词」并非诗歌(尽管它可以有「诗」的特质),而是与音乐、歌者结合而成的「声情」表达,我们听张国荣低吟失恋、苦恋、自恋,甚至跟「死亡」唱和,其实背后深深蕴藏了林夕的情绪呼吸,也在听他如何为哥哥建造只属于他或他们二人共有的爱情言说!

  张国荣的「人歌合一」

  林夕在追忆张国荣的时候如是说:
  流行曲就是借歌词、借别人的口将情绪放大,将感觉延长,而且更要写出一般人感情上的共通点,言者要有心,听者才可有意。一个好的填词人应该是雌雄同体,同时拥有男女特质,其实所谓的男女特质并没有明确界线。 林夕的说话有两个重点﹕一是「流行歌词」的核心价值在于情绪与感觉的沟通,其二是填词人必须是一个性别的跨界者;前者强调了流行音乐的组成元素,即填词人的文字与演唱者的声音,后者和应了张国荣生前的艺术宣言﹕「一个演员是雌雄同体的,千变万化的」——从这样的角度看,林夕与张国荣也是一个「合体」的存在模式,不但是「男女特质」共有的两栖动物,同时也由于这种共鸣与共识,造就了「我手写我口」、「他口唱我手」的二元合一,这是歌者与填词人「合抱连枝」的万种风情,让听者有意。

  美国流行音乐学者佛瑞兹(S. Frith)在《表演仪典》(Performing Rites)一书中指出,流行歌曲并非抒情诗,而是「文字、修辞、声音」(words, rhetoric, voice)的紧密结合,三者不可分割论述,是一种「表演言说」(speech acts in performance),其中歌词更要在音乐的旋律与节奏的规限中自我结构。所谓「表演言说」,有别于一般的文字语意,因为它是经由「修辞」表达的「说话」(utterance),在流行歌词的书写上,更涉及个人风格。以「情歌」为例,无论在曲式、歌词及歌手的演绎上,重要的是体现一种约定俗成的浪漫主义意识形态,以情感的挑逗演说「爱与被爱」的状 ,歌词的重点不在于说了什幺,而是「怎幺说」,这是决定是否让人触动的关键处。因此,歌词的表演言说不在于「理念」,而在于情绪表达,亦即是林夕强调的感觉沟通,以特定的手法呈现某种情绪感知。然而,「歌词」一旦被演唱出来,便不能单独以文字的形态存在,而是变成多重的叙述声音﹕第一层是填词人自己的语调,第二层是歌曲故事中的角色,第三层是歌手的嗓音(vocal voice),最后是乐器、混音、和音等音乐元素。

  有些歌者,能将别人写成的乐章化衍成个人独特的演出,使这四个层次浑然而成一体,无分彼此,是流行音乐的最高境界,即「人歌合一」;这种歌手必须具备戏剧性的表演天赋,能将歌曲的情欲爱恨、妒忌贪婪、挫折伤痛等情感「形格化」(characterization)——他在歌曲中扮演,扮演填词人给予的角色;他也在歌曲中自我呈现,藉此隐藏或流露众多自我的合成部分。文化评论人梁文道曾经说过﹕香港大部分歌手唱歌都在唱别人写给他的东西,「但是张国荣唱的歌,你会觉得那真的是他在唱给你听,是他在唱,是他的话。」意思是说张国荣的歌曲很有「个性」,他能将作曲者、填词人与自己的嗓音同身合体,以各种技巧化成个人标记,使阅听者人歌不分。当然,我并不是说这完全是自我的「真实」写照,也从没有否定「扮演」的重要任务,只是当「扮演」到达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,填词人又对歌手了如指掌或同心共感,便能造就「人歌合一」的无为境界。

  林夕的爱情言说

  九十年代以后的张国荣烟视媚行,风华绝代,情欲多元流泻,在香港流行音乐的历史上建立了桀骜不驯的酷儿风格,这除了得力于歌者个人性别意识的大胆踰越与破格外,也来源自填词人林夕为他刻意打造的魅影想象。一九九六年出版的大碟《红.张国荣》很能道尽这种「人歌合一」的意态,大碟十首歌曲全由林夕包办,看得出是精心策划,而不是随意拼凑;歌曲类型全属情歌,但不是主流那些甜美的或失恋的苦味,而是充满异端的情欲或QS景观。例如有讲偷情的犯罪快感﹕「偷心要先去偷情/担一个愉快罪名」(偷情);或述说到处拈花惹草的多角纠缠﹕「三心几意怎算好/尽量让爱人活埋到地牢/难道谈情便必须先戴面具」(谈情说爱);或演绎男人如何闺怨、如何装扮自己﹕「营造漂亮动人卖相/怨男没有恋爱怎做人」(怨男);甚至揭露情欲焚身的危险﹕「唯独你双手握得碎我/但我享受这折磨/怪你过分美丽/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(怪你过分美丽)」。这些歌曲性感、糜烂、放荡、颓废、冶艳,不但逸出了常规正轨,而且密布SM性虐欢愉的官能刺激。歌者的声演恍若自身演述,不费吹灰之力而从容自在,而如此媚俗、华丽、骄纵、乐而不淫的歌词风格,也只有张国荣才配得起、唱得起,林夕因哥哥而走入QS的异域,哥哥也因林夕而摇曳生姿,在唱演的过程中,歌词的情欲地带,如颜色、光影、声音、触感、语调、空间等各样「通感」(synaesthesia),都融合在歌者或幽怨绵长、或浅唱吟哦的靡靡之音,共同创造QS的感染力,震撼阅听者的感官接收——我们总在听歌的时候想象歌词的画面,林夕的文字,无论打造于比喻、象征或意象的排列或分裂,还是匠心于场景、人物与剧情的铺排,附身在张国荣中低音的音频里,或投射于落拓不 的身段上,都让我们体验什幺叫做阴柔的男性特质,犹如歌曲《红》所描述,如蔷薇般任性、怨毒、明艳,是「盛放的气焰」,也是「最绝色的伤口」,有一种因爱、因眷恋而伤痛的愉悦。

  我们的「玻璃之情」

  是的,我们因爱、因眷恋而伤痛或愉悦,而且每年四月重复一次,如林夕写给哥哥最后的歌曲《玻璃之情》说道﹕「我这苦心已有预备/随时有块玻璃破碎堕地」、「我抱住过那怕失去/早想到玻璃很易碎」——脆裂的玻璃恍如情爱,也像是哥哥瞬间消逝的生命,一旦破碎堕地便难以收复或修补,至此,填词人化身成了预言者,写出了连自己也惊心动魄的宿命终局。假如听歌也是一趟自我映照,透明的玻璃并不能透视生命与死亡的不可解,因此,我们只好在幻影中自我沉溺,继续在歌曲的声情里捡拾碎片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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