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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Hours——达洛维太太的时光(转自时光网)

已有 268 次阅读2010-12-07 12:49 |个人分类:影评|

 
 
 
 

“生活是一圈明亮的光环”,我们需要做的是透过“光环”去发现“光环”中的内核,而这内核才是生活的本质。

 

??毫无疑问,《The Hours》是一部闷片。没有曲折的情节和宏大的场景,时间模糊,男人欠缺,甚至全片笼罩着精神性的压抑……但是,看完后,它却让人产生一种诉说的冲动,一种要把它拆解的欲望。因为它虽然看着沉闷,却不失为一个精致的故事。它的精致在于干脆的画面,不俗的叙事技巧,有分量的主题和哲理性的台词等。这些元素一环扣一环,看去精密无迹可循,让人忍不住跃跃欲试,将其解开。
 
《时时刻刻》近年来好莱坞鲜见的以女性为题材的成功之作,它讲述了三个时空中的三个女人的故事。1941年由于精神疾病在伦敦小镇休养的著名女作家伍尔芙,1951年生活在洛杉矶的家庭主妇劳拉以及2001年纽约的知名女编辑克劳利萨。本片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创作者以伍尔芙的小说《达洛威夫人》将三个不同时空中的迥异的女人串连起来,以相似性转场的剪辑手法在三个时空中自由转换,天衣无缝的将三个女人的故事编织在一个文本里。片中劳拉和克劳利萨的故事都发生在一天当中,“从一天管窥一生”,而这“一天”恰恰是片中另一名女主角伍尔芙所关注的“有意味的一天”,就如同尤金奥尼尔的剧作《进入黑夜前的漫长的24小时》,对于艺术而言,也许“一天”足以说明一切。“To be or not to be”,哈姆雷特曾经发出的对人类生死问题的终极追问,通过片中三个女人的故事再次提出来。
 
选择生:“此刻即幸福”
“把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物在普普通通的一天中的内心活动考察一下吧。心灵接纳了成千上万个印象——琐屑的、奇异的、倏忽即逝的或者用锋利的钢刀深深地铭刻在心头的印象。它们来自四面八方,就像不计其数的原子在不停的簇射;当这些原子坠落下来,构成了星期一或星期二的生活,其侧重点就和以往不同;重要的瞬间不在于此而在于彼。”——伍尔夫
 
在伍尔芙看来,真实不包含在显而易见的表面性事物中,而包含在暗示的琐屑的隐蔽的事物当中;真实就是瞬间的印象,以及对过去的回忆,是把一天的日子剥去外皮之后剩下的东西。在这部地地道道的女性电影当中,无论是采用的视角还是剧中的角色都是有关女人,生活潜流下形形色色的女人。从三位女主角,到伍尔芙的姐姐以及姐姐的女儿,再到克劳利萨的女友以及女儿,在这些清一色的女性当中,除了作为同性恋而死去的理查,唯一的男性只有伍尔芙的丈夫伦纳德,而伦纳德在剧中也只不过充当了伍尔芙的陪衬。从表面上看,剧中劳拉的儿子理查首先从性别上是个男性,但他的同性恋身份,掩盖了其男性特质,在某种意义上,理查更是一个“女性”,或者说是本质上的女性。其次,理查这一角色的设计更是为了凸显母亲劳拉,在理查死去的“临界点”,理查回忆起“那个早晨”所窥视到的母亲的“伤痛与绝望”,而这伤痛与绝望正是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的“隐秘”。这“隐秘”使理查的一生化成了“碎片”,对其一生所有行为的潜在影响,更说明了理查的一切都只是母亲劳拉的投射。
 
理查死后,一直活在迷雾中的克劳丽萨终于明白:“某个清晨醒来,你发现自己迎来了幸福的开端,发现未来有无限美妙的可能,但你错了——那一刻就是幸福。”
 
亦或死:“死亡即真实”
“必须有人死,其他人才能更珍惜生命的价值。”——伍尔夫
 
每个人面对生活时,是选择浑浑噩噩的活在生活的表面,还是选择清醒的死去?本片最大的主题是关于死亡,更确切的说是女人的死亡。它以弗吉尼亚1941年投河自杀为始,以理查的自杀为终止,中间穿插着理查的母亲试图自杀的全过程。
 
片中,伍尔夫曾对来访的姐姐说:“我可能要杀掉我书中的主人公。”而对于长久困扰于生死问题、长期受到忧郁侵扰的伍尔夫来说,她不仅要“杀死”书中的主人公,她最终还将“杀死”她自己。本片一开场便将“死亡”以赤裸裸的面貌提上“台面”,看上去精神异常的伍尔芙自沉水底的画面,是如此惊心动魄,很少有影片会以这样的情节开场。而这一切是否意味着伍尔夫就此抛下了尘世的一切,包括她对伦纳德(女性对于男性)的爱和责任,她为之自豪的写作事业(女性对于人生价值)。事实上对于伍尔芙这样的追求精神层面或者说追寻一种更“内在”的生命形式的女人来说,世俗的一切都只意味着她的“外在”,或许,她唯一要面对的“内在”恰恰是“死亡”。剧中有一段伍尔芙与小女孩关于死去的小鸟的对话,当小女孩问道“小鸟为什么死时”,伍尔芙仿佛只是在回答她自己:它是回到它来时的地方。“尘归尘,土归土”,也许,对待死亡,我们只需如伍尔芙般平静与超脱,因为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本质。当她躺下,将头对着死去的小鸟,那一刻,仿佛一切都停止,只有如同死亡一般的平静与清醒的理智的超脱。
 
如果说伍尔芙的自杀是由于艺术家的偏执、敏感、深刻的清醒与自觉意识,那么片中另一女主角劳拉的“自杀”,似乎多少显得有点“匪夷所思”。在观众看来,无论是深爱着她的丈夫,还是聪明可爱的孩子以及她腹中正在孕育着的新生命,都表明了她“幸福”的尘世生活。然而,正是这样一个“幸福”的家庭主妇,在那个“有意味”的早晨不可思议地抛下丈夫和儿子,独自去选择死亡。对于这一举动,从片中我们唯一可以获得的解释是劳拉一直在读的《达洛威夫人》。《达洛威夫人》是伍尔芙的名作,或许正是因为伍尔芙的影响,懵懂的家庭主妇劳拉身上的“自觉”意识才得以苏醒。她的“死亡之旅”恰恰是一个女人对于其“自身”的第一次赤裸裸的正视,亦是她作为女人追寻自我存在价值的开始。而她同时又是一个母亲和妻子,在两者相冲突时,她最终放弃“自我”,决心成就“他我”。
 
在三位女主角的平行线中,克拉丽莎是另外两位女性的反衬:伍尔芙和劳拉都“克服”了丈夫的爱而寻求最后的超脱,克拉丽莎却在尽力给已到死亡边缘的理查最后一丝温暖。三位自杀者不是因为缺乏爱,而是一种连爱都不能弥补的绝望和孤独。这是一种非理性的绝望,也是更真实意义上的绝望,它是女性主义根植的土壤,即女性不能以男人的爱作为自我价值的终极源泉。
 
影片可能会给人以“眷恋死神”的错觉,其实如同森林中的阳光,对生活的热望仍透过厚厚的死亡倾向照射出来。克拉丽莎是三位主角中最“积极向上”的,她对于前任男友的照顾、对生活的细致安排,反映出她的人生观。然而克拉丽莎式的“琐碎”的人生观是否就是女人唯一的存在价值,对于女人而言,追求自身的价值,除了选择死亡之外,是否还有其他的途径?
 
“双性同体”:女人的出路
伍尔芙的双性同体理论认为:作家意识中男性和女性两种性别的合作是最好的创作方式。这一论断为我们解决女人的“出路问题”提供了启发,也许,在当代社会,女性的最佳出路便是“雌雄同体”:即跟女人建立家庭,跟男人保持精神恋爱,借用高科技繁衍下一代无性生殖,或者只跟男人发生纯粹的以生育为目的肉体关系。女人既要保持自身的独立性也需保证自身的完整性,这本身就是矛盾:独立性,要求女人追求自身的塑造和发展,即要有女人自己的事业;完整性,在于女人天性上对成为一个母亲的渴望,以及对于孤独感的排斥。然而,从同性的角度出发,只有女人才能理解女人,也只有女人才能抚慰女人的心灵,满足女人心灵深处的渴求和欲望。“同性相斥,异性相吸”,对于身处繁忙的现代社会的女性而言,或许不再是不变的法则。这并不是鼓励女人跟男人“闹翻”,女人跟男人仍旧可以和谐相处,平等相待,但必须保持婚姻之外的适当的距离。本剧中的克劳利萨即是一个成功的例子,在片中,她是唯一经历过生活的暗礁,仍能保持乐观积极态度的人。她跟理查有过美好的初恋,并且不管岁月如何变迁,他俩仍能保持亲密的朋友关系,尽管各自都有各自的同性恋人。当理查在她面前纵身跳下窗户自杀身亡,面对如此的打击和创痛,正是跟她相濡以沫的同性恋人在她身边默默的陪伴她,伴她度过这艰难的“一天”,使她仍能笑着面对生活。影片结尾,克劳利萨关上大门时,所露出来的那不经意的一笑,犹如佛家高僧参透禅语时的“掐花微笑”,她终于经由“死亡”以外的途径获得了超脱。
 
弗吉尼亚在片尾的画外音中道出了影片的主旨:“要直面人生,懂得人生是什么,热爱人生,不管它是什么。最终要了解它。然后才能放弃。”生存还是死亡,如何生存以及如何死去,在这些形而上的问题面前,人生,说到底,只是一个选择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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