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原文地址：http://jiuliwuliu.diandian.com/post/2012-04-28/19073335 我表示这真的是随笔来着，想到哪写哪，混乱无逻辑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1 小赖子不止从戏园逃跑了一次。小豆子还没进戏园的时候，被他的母亲领着，就看到戏园的孩子们在街上演出。那时小赖子就跑了一次，还是小石头救的场，还是板砖拍头的方法。小石头长大后成为段小楼，帮菊仙救场的时候也用了这招。再后来，文革时候他被迫害，小四儿让他用一块货真价实的板砖，真是恶毒得可以。* E, `9 ]. Z$ e8 d! {5 Y% O. S
说回小赖子。后来的逃跑便是小赖子与小豆子一起。小赖子不是个能成大事的孩子，想成角儿却又害怕吃苦。回去以后，如此大错肯定要被狠狠地打了，他看着小豆子挨打，神情紧张地将口袋中的冰糖葫芦一个一个塞入口中，然后上吊自杀。这是整部电影的第一出悲剧，又滑稽又悲伤。小豆子，也就是之后的程蝶衣，亲眼目睹了这出悲剧，以致往后他成了角儿以后，每每听到“冰糖葫芦”的叫卖声，还是忍不住驻足回望，那叫卖声缠绕了他一生。 2 都说婊子无情，戏子无义，可菊仙与程蝶衣却都是情真意切，对爱义无反顾。 想起菊仙看着台上那英姿勃发的霸王，便决心赎身从良，嫁给段小楼，与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。而程蝶衣也是最爱与小楼在台上演霸王别姬。那么他们究竟爱上的是段小楼，还是那戏中的楚霸王？
! P% B% Q! ]- p& N `& a 文革真是场泯灭人性的浩劫。即便是自视清高的程蝶衣也开始将战火引向菊仙——就算他没这么做，菊仙也逃不掉。“妓女”就是贴在她身上的一个标签，贴得紧紧的，她一生都没能摆脱。
, u" c3 a5 S& i/ ?: B2 c 菊仙是一步一步地走入这悲剧中的。或许她太急切地渴求安逸平稳的幸福，一次次浇息了段小楼的满腔热血，磨灭了他身上不流世俗的棱角。然而到最后，当段小楼被逼问是不是爱她，是不是爱这样一个婊子的时候，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却说，不，我不爱她，我跟她划清界线。
就如同对袁四爷被处决时的妥协，对虞姬被换了人的妥协，对程蝶衣被孤立时的妥协，此刻，他也妥协了，一如她所期望的。1 b7 F+ W, F7 |
坚强如菊仙，什么都能承受，却无法承受自己的爱与信仰倾刻间化为乌有。3 r' H( e+ X1 \) I; R$ p2 w7 P
她穿着那件曾让她憧憬过幸福的大红嫁衣上吊自杀。这便是第二出悲剧。 3 程蝶衣是戏子，是个绝美的戏子。我最爱的是他那贵妃醉酒的扮相与身段。战争爆发，时局混乱，人们无心听戏，他却在乱世中独自在舞台上旋转舞蹈，独立于他自己的世界中，身姿华美，眼神却落寞。 也唯有袁四爷，目光还落在他身上。他缓缓倾下身来，袁四爷目光也跟着落下来；他旋转舞蹈着，袁四爷便为他拍手；一曲终了，他也会为他叫好。说袁四爷是他的知音，一点儿也不为过。 “他不管台下坐的是什么人，什么阶级，他都卖力地唱，玩命地唱！”这虽是文革中段小楼被逼迫讲出来的话，却听得我心中一惊。 想来李碧华在塑造程蝶衣这个人物的时候，理应是参照了京剧大师梅兰芳的，但这个角色却又与他有着天壤之别：梅兰芳在日本人入侵的时候“蓄须明志”，程蝶衣却还会去给日本人唱戏。段小楼瞪着他问他是不是给日本人唱了，他会急急地说，有个叫青木的，他是懂戏的！在他眼中，名为青木的军官在作为日本人之前，首先是一个“懂戏的”，只此一点足矣。 “青木要是活着，京戏就传到日本国去了。”也只有程蝶衣，在那个民族主义盛行、稍有不慎就被冠以汉奸罪名的时代，还敢说出这种不知死活的话来。青木的戏分不多，电影中也没道明他是怎么死的，不过可以看出程蝶衣认同这个日本人对艺术的理解。在艺术面前，民族或阶级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。
) A3 ^9 j% j7 Z+ v6 {1 \7 S9 p 当小四儿抢了他虞姬的角色时，有一个画面是他与小四儿以虞姬的扮相并排站立，这个画面太让人印象深刻，因为两个虞姬谁真谁伪，一眼便知。想他的师哥放话说“我他妈不唱了，谁爱唱谁唱去”时，他跟在他身边，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得意！那才是他的霸王。可当段小楼在菊仙的劝说下妥协时，他眼里又有多少无奈与苍凉。
- }1 m- P1 f% k Q9 e5 y 到了后来，菊仙对程蝶衣的态度也由最初的敌视到后来的同情与理解。程蝶衣戒毒时候疼得死去活来，双手被反绑着，意识不清，喃喃说着“娘，我好冷”，菊仙抱着他，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。被小四儿抢了角色的时候，她为黯然孤立的他披上一件外衣，可程蝶衣不领情——他一次也没有称她为“嫂子”，只客气生疏而带有敌意地称她为“菊仙小姐”。若不是这种态度的转变，她也不会把被段小楼扔进火堆里的剑抢救出来，那剑可以被段小楼随意地丢弃，却是程蝶衣眼中的珍宝。批斗会结束以后，对一切都已绝望的菊仙沉默地将剑放在程蝶衣面前，那神情是在说，你我已两不相欠。
/ |% C; j3 F! b* a& ]
当程蝶衣最后一次与他的师哥演绎霸王别姬，当他回望自己的一生，想到从小被扭曲了的性别意识，凄凉又滑稽的悲欢离合，他究竟作何感想呢。 E7 e# V1 M: W) M2 K
又或许他什么也没有想。在戏中，他不是他，段小楼不是段小楼，他们是虞姬与霸王，霸王即便到了末路也仍是霸王，虞姬依然对他至死不渝。这便够了。5 u7 u$ Q$ |( V9 X: ^6 F
慢慢转过身，他嘴边带笑，笑得悲凉却满足。而后拔剑自刎，这是第三出悲剧。
3 I( Z# p( y6 ?0 p4
" T w1 }; R# T- E8 p: ? 那小豆子与小石头为他唱过戏的张公公，曾经风光无限，然而时代变迁了，却沦落到在街头卖烟，还是一支一支地卖。段小楼与程蝶衣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他两侧，神情中都有物是人非的落寞之感。
% r9 P( |8 g* w% N2 a. Q: } 那个在文革中玩得如鱼得水的小四儿，他成功地把程蝶衣整垮，夺了他的角色他的地位，可最终在兀自装扮着那套精美的头饰时被人发现，下场可想而知，作茧自缚。
还有那袁世卿，不知这位袁四爷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，只知道他真正欣赏蝶衣的艺术才华，赞他是虞姬再世；他曾在蝶衣受审的法庭上义正言辞地驳斥检查官： “方才检察官声言，程之所唱为淫词艳曲，实为大谬！” “如此糟践戏剧国粹，到底是谁专门辱我民族精神，灭我国家尊严？”
; h0 h. \3 {* T7 N r9 T 因此，当袁世卿被说成“不杀不足以平民恨”而要被处决时，我悲哀地想到，从此程蝶衣寥寥无几的知音又少了一个。 这算不算是又一出悲剧？ | 
|手机客户端|小黑屋|Archiver|网站简介|荣光无限论坛|沪ICP备09096540号-1
IP卡
狗仔卡
发表于 2012-04-28 23:10:31
提升卡
置顶卡
沉默卡
喧嚣卡
变色卡
千斤顶
显身卡
发表于 2012-04-29 17:28:42
$ `4 v+ w& f* Y7 V* X6 ^) P: ~
喜欢蝶衣。。哥哥